黃河從這里流過
■林奕濤
包蘭鐵路像一把利劍,把沙坡頭劈成南北兩半,形成了不一樣的沙坡頭:北邊叫北沙坡頭,南邊叫南沙坡頭。北沙坡頭,黃沙漫漫,60米厚的黃沙成了騰格里沙漠的源頭,據(jù)說沙坡頭由此得名;南沙坡頭綠草青青,黃河在坡底拐了個彎,景致頗似江南景色,于是人們又很自然地送上一個雅號——塞上江南。當同一地點,兩個截然不同的景色同時出現(xiàn)在你的眼前的時候,也許你會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叫絕,也許你會為人類戰(zhàn)勝沙漠的智慧叫絕。
沙坡頭離寧夏回族自治區(qū)首府銀川有一個來小時的車程,千里黃河在這里放縱了一下,舒舒服服地在這里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彎。奔騰的黃河孕育了廣袤的銀川平原,平原之上,賀蘭山下,綠油油的玉米地,青青的蘋果園,挺拔向上的白楊,構成塞上高原綠色的旋律。如果不提醒你,你也許真的以為身處江南,在江南水鄉(xiāng)嬉戲游玩呢!黃河給這里帶來了綠色,帶來了生命,帶來了生機。
然而,美麗的塞上江南正面臨著威脅,面臨著騰格里沙漠的威脅,而沙坡頭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“威脅源”。
丁亥夏日的沙坡頭之行,在帶給我強烈視覺震撼的同時,又在我內(nèi)心激起陣陣的漣漪。
頭頂著炎炎的烈日,腳下是可以烤熟雞蛋的黃沙,我騎著駱駝,在悅耳的駝鈴聲陪伴下,來到北沙坡頭沙漠的深處。這是我第一次體驗沙漠:干渴、酌熱、無助是我對沙漠的第一印象。在一望無際的沙漠里,人是顯得那么緲小,那么孤獨,那么無助,生命是顯得那么脆弱,甚至比不過看似弱小,實則頑強無比的沙漠生物。太陽似一只巨大的烤盆懸掛在沙漠的上空,天空是蔚藍的,偶有幾朵輕飄飄的白云點綴其間,這是城市難得一見的美麗的天空。沙子在陽光猛烈的照耀下,變成了金黃色,不時還從其中閃出耀眼的光點,活像一個個小眼睛。也只有這時候,你才會感到人在沙漠并不孤獨,因為在你的四周有數(shù)不清的小眼睛在注視著你。
然而,沙漠的天氣就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,剛剛還是烈日當空,酷暑難熬,剎那間,天空烏云翻滾,狂風大作,在南粵出生、長大和工作的我,憑經(jīng)驗以為此時天公要下傾盆大雨,毫不吝嗇地為沙漠降溫解渴。不過,我的想法只是一廂情愿,大風吹起的沙子不分方向到處亂竄,就是不見半點雨滴,四周黃成一團,能見度不足10米。此時,眼睛是無法睜開的,東南西北是無法分辨的,空氣似乎是窒息的,人只能老老實實在原處呆著,任憑風沙的吹襲。我知道這就是沙塵暴,這就是我國近年來北方地區(qū)常見的一種自然災害,只是程度和范圍有所不同罷了。這次猛烈的沙塵暴持續(xù)了15分鐘。少頃,沙漠又恢復了原有的寧靜、干熱,太陽又重新露出了笑臉。疾風驟起、黃沙肆虐,孤獨無援又是我對沙漠的另一印象。遇到沙塵暴時,武裝到牙齒的防沙設備都是形同虛設,沙子無孔不入,回到賓館沖涼時,從身上洗出的黃沙竟把浴室的下水道堵住了,睡前刷牙仍在口腔牙縫里刷出了黃沙。
然而,南沙坡頭卻又是另一番景象:坡底,黃河在這里靜靜地流淌,天下黃河第一索道飛架南北,綠油油的草地與高大的喬木錯落有致分布在黃河的兩岸,黃與綠主宰著這里的世界:黃的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,綠的是寧夏人民戰(zhàn)勝沙漠的偉大成果。黃色的河水孕育綠色的生命,綠色的生命守護著黃色的母親河,黃與綠相互守望著,黃與綠相互呵護著,在塞上共同奏響一曲生命的交響樂,既有綠的動感,又有黃的雄渾。英雄的寧夏人民為保衛(wèi)包蘭鐵路,為保護家園,不折不撓地與沙漠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斗爭,終于實現(xiàn)了人進沙退的夙愿,創(chuàng)造了人類治沙史上的奇跡。這里我不得不佩服創(chuàng)造奇跡的人們,是他們用聰明智慧和勤勞的雙手,一年又一年,一次又一次阻擊了沙漠的進攻,硬是在沙漠的邊緣披上了綠洲。
在南沙坡頭的黃河邊上,建起了唐朝詩人王維的塑像:詩人站在騰格里沙漠之上,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遠眺前方,左手撫須,右手執(zhí)筆,一旁寫下“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”的豪邁詩篇。
我在想,如果王維還在,看見這一光景,他的詩一定會更豪邁,更精彩……
熱點圖片
- 頭條新聞
- 新聞推薦
最新專題
- 酷暑時節(jié),下水游泳戲水的人增多,也到了溺水傷亡事件易發(fā)高發(fā)季節(jié)。近日,記者走訪發(fā)現(xiàn),雖然市區(qū)河湖周邊基本立有警示牌,但不少公開的危險水域仍有野泳者的身影。為嚴防溺水事故發(fā)生,切...